迟交的作业：（二）邓州和老常营的历史和现实

- Haitao Guo, 2008 Henan Volunteer




二．邓州和老常营的历史和现实

河南省南阳市邓州裴营乡老常营村，如果不是Dream Corps在这里设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地球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既然在无意中, 这个地图中的一个小点竟成了记忆中的一部分，索性做了一些研究，把资料整理下来供后来人参考。

河南邓州地处豫西南边陲，与湖北邻接，属南阳市管辖。知道南阳的人多，知道邓州的人少。因为“邓”“郑” 发音相近，我一度以为我们要去的是郑州而不是邓州。在历史上，邓州却并不寂寞。唐宋三位名人韩愈、寇准、范仲淹皆任邓州知府。范冲淹的千古名篇《岳阳楼记》即在邓州城东南花洲书院写成。在近代，写过《李自成》的姚雪垠也在邓县长大。

河南是经济穷省，也是人口大省；邓州在河南又属于经济落后地区。从邓州火车站出来，仿佛走进了贾樟柯的电影：时而稀疏，时而稠密的建筑让人分不清城市和乡村的界 限；肮脏的街头饭馆和光鲜的品牌连锁店比邻而居；路边不多的植被被厚厚的尘土覆盖；在闹市区，的士，面包，中巴，三轮和行人形成一种水乳交融的局面；流行歌曲和 街头噪声包裹着车流和人流；为数不多的超市里人满为患；半土半洋的城市无业游民脸上写着这个城市追赶现代化的理想和无奈。

老常营村距离邓州大约40分钟车程，因为几乎所有村民都姓常而得名。在图书馆整理图书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本老常营村志，里面记载，元朝末年，元政府连年对外用兵，对内实行民族压迫，加之黄淮流域水灾不断，饥荒频仍，终于激起连绵十余年的红巾军起义。元政府予以残暴的镇压，争域夺地的殊死之 战时有发生，两淮、山东、河北、河南百姓十亡七八。元末战乱的创伤未及医治，明初“靖难之役”又接踵而至。冀、鲁、豫、皖诸地深受其害，几成无人之地。在元末战乱时，蒙古地主武装察罕贴木儿父子统治的“表里山河”——山西，却是另外一种景象，相对显得安定，风调雨顺，连年丰收，较之于相邻诸省，山西经济繁荣，人丁兴旺。再者，外省也因战乱有大量难民流入山西，致使山西成了人 口稠密的地区。洪武初年，山西人口达４００余万，比当时的河南、河北两省人口的总和还要多。元朝灭亡明朝后为了巩固新政权和发展经济，从洪武初年至永乐十五年， 五十余年间，大规模的迁民达１６次之多，所迁之民遍及山西５１县，迁往之地多达十省市。老常营的常姓居民来自于山西洪洞县，也就是“苏三离了洪洞府”的那个“衙门无好人”的地方。

Dream Corps在老常营村前前后后已经做了四年。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组织的一位发起人在这里做过一些人类学的调查，与村委员和村民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也感觉到这个小村子对教育 资源的需要，于是牵线搭桥开辟了这块根据地。每年暑假，都会有一批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到这里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图书馆建设和读书活动。

在火车上的时候，大家都把老常营村勾画成“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far from civilization的地方。走进村子后才发现，老常营没有远离文明，而是我们太远离中国现实了，老常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落后，先富起来的农民家里甚至已经有了电脑和Internet。 但总体来讲，这个区域经济还是欠发达，许多农民只是刚刚解决了温饱。有的贫困家庭甚至没有床，每天铺着厚纸板睡在地下。